20年前,他为了脱贫来到了新疆,身上只剩下了5元钱。小到卖油条、大到开油厂□他执着地做着生意。其间□他受过鄙夷、嘲讽、欺凌……
20年后,罗新民是一年收购酒瓶可达2000余万个的原乌苏啤酒厂收购酒瓶的两大“股东”之一,成了名副其实的破烂王。
经历了艰辛播种时期的他,现在已经迎来了自己的收获季节。我们面前的罗新民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“破落”像。在当地人眼里,他是有钱人;在老乡眼里,他是好人。
“我辛苦过,我本可以享受,但为了更多收获,我还会继续辛苦……”罗新民这样说。
“外来”小人物罗新民在新疆找到了自己的大舞台,他不但给家乡人争了面子,而且也给我们上了一课,那些大事做不了、小事不想做的本地人在听了罗新民的讲述后,是否该有些感想?
我出生在河南兰考县的一个小村子里,在我成长的年月里,那里依然很穷。十几岁了,都没有吃过一次豆腐。红薯是我们的饭,也是我们的菜,一年四季没有别的,也只有这个东西吃。
初中毕业后,我就跟父亲学着打水泥缸,制作完成后,就自己拉上车到邻村去卖。当时,一个缸只可以挣1块钱,但一次我也只能驮3个,转遍了邻村叫卖,为了挣到这3元钱,有时候我需要转上3天,我真不愿意就这么认命了。
21岁那年,也就是1986年,听家人说,新疆石河子有个远房亲戚,他在那里日子过得不错,跟着他可以挣到钱。连县城都没有去过的我,一心想独闯新疆。
那个夏天,我拿着家里帮凑的几十元钱,背着行囊和干粮离开了家乡。
辗转到了石河子,我身上只剩下5元钱。陌生的一切让我胆怯,而更让我无助的是,我来投奔的那个亲戚,就在我来的前几天出车祸身亡了。
由小到大的生意:卖油条
我怀着感恩之情为老板干活,苦活、累活、脏活抢着干。老板阿姨发现我,眼勤手勤嘴勤,一个顶仨,非常喜欢我。
阿姨看我还在痴痴地等着家人给我寄回家的路费,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“发财,你既勤快又能干,就留下来吧。干脆你把我的旧自行车修修,然后每天替我卖油条麻花吧,你把本钱给我就成,挣的都归你。”
我打消了回家的念头,修好了自行车。头天晚上老板阿姨炸好麻花,当天大早再炸好油条。我把麻花、油条装进纸箱,用自行车驮上,然后走街窜巷,沿路叫卖。那个年月就是勤劳致富的年月,只要付出了就有收获。这样下来,我一天能挣三、五块,第一个月我就挣了130元,比一般上班的人还挣得多呢,那也是我平生第一回拿到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钱。
我尝到了甜头,更有了干劲。
倒面粉
几个月后,老家又传来昌吉市有个亲戚“混”得不错的消息。我来到昌吉找到了他,便开始跟着老乡学做“倒粮”生意。
那个年月,城里人家家户户的粮本上都有余粮,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余粮套购出来再买给打馕的或饭店。我们用价值12元的60个鸡蛋和10.25元换回一袋子面,再以28元买给打馕的和饭店的老板,一袋子的差价就是5块多,那时候我一天就可以倒出七、八袋子。
我越干,越摸出了道道。后来,我又用面粉到鄯善、吐鲁番去换葡萄干;还用1公斤米泉大米换2公斤小麦,再将小麦送到面粉厂换面粉,再用面粉去米泉换大米,这样循环一圈,平均一天就可以挣100元。
我饥肠辘辘地进到一家小餐馆。一听小餐馆的老板阿姨说话,居然是我们河南人。我请求她把我留下,我什么都做,只要管吃住就行。
亲不亲,故乡人。老乡阿姨留下了我。
开油厂
1993年,我和老乡合伙做收羊毛生意。在产羊毛季节,到牧区牧民家去收羊毛,当年这个生意很暴利,两个月干下来,我和老乡可以每人分到2、3万元。
1995年,一对承包大型粮油加工厂的山东老夫妇和我私交不错,因为年事已高,他们希望我把他们的炸油厂承包过去。
我约了一个老乡承包了炸油厂。一年下来,我们两家各分到了6万元的纯利润。
收废品
我一心想找一块地盘建个自己的炸油厂。我找来找去,找到了一个废品收购站,希望这里的主人能把地皮租给我。那老板问我,建炸油厂一年能挣多少?我说,至少10万元。废品收购站的老板笑了,他说:“你还不如就接着我这个废品收购站继续干,不需要建厂房和投设备一年下来也至少10万元。”
我不信,他就跟我算账,那年月倒废品的利润至少是20%,这样算下来,还真有十来万呢。
兼并小诸侯
1998年,原乌苏啤酒厂正如日中天,仅一年酒瓶收购就达2000万个,这是我们行内的一块大肥肉。
可是,当时的收购权集中在包括我在内的10个“破烂王”的手中,大家手下分收着全疆上万个收购站的酒瓶。
抢肥肉,自然就有争斗。在自然淘汰的法则中,终于有8家先后退出了这个角逐场,“权利”越来越集中在了我和另外一个“破烂王”的手中。
从2004年起,这个市场完全被我们“霸占”了,其他的都变成了我们的下线。虽然厂子有了一些变化,但收购瓶子将与厂子同生死。我和另一个“破烂王”索性成立了一个股份公司,在“同打虎、共吃肉”的原则下,依然平分着这壁江山。
做人要厚道:回报乡亲
我来到新疆的第三年的那个春节前夕,我“衣锦还乡”。我扒掉了家里那几间茅草房,给父母盖了4间一砖到底的新房。父母成为村民最令人羡慕的人,过去一些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村干部和他们的孩子,对我突然热情了起来。
第五年回去,我看到村小学校舍太破旧,就拿出1万元给校长。据说,这钱给孩子们买了新桌椅,起用的那天,他们还放了炮,村长在全村面前提到了我。当时,家里人自豪极了。
我的弟弟、妹妹都被我接到了新疆,他们也很勤劳,也过上了富裕的生活。来投奔我的老乡更是不记其数,我都是尽我所能帮助他们安稳下来。
拾金不昧
一次,我到州气象局家属院里收购面粉,一个男人要我把放在他家地下室的那袋子面粉扛走。我给他数了鸡蛋给了钱,把面粉扛了回来。
很巧,那天房子里的面粉吃完了,我就顺手将这袋子面打开,准备自己吃。当我把碗伸进面粉舀面的时候,居然舀出来了一个塑料袋。打开一看,是1000元。那个时候,1000元可不是小数目啊。
我没有犹豫,当晚就来到这个人家。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,那男人很惊奇:“天那,我老婆都急疯了,若不是及时阻止她,她就上吊了!你不来,我到哪里找你,就算找到了你,你死不承认我也一点招都没有啊。”
救急不救穷
兜里有了钱,人也做得正,所以,你的话别人也听。我的老乡意识也很重,只要是老乡的事,我能帮一定帮,但是有一个原则:救急不救穷。
老乡得了急病,需要用钱,我毫不犹豫地给;老乡的孩子上学,凑不起学费,我绝不吝啬地给。几年间,我光借出去别指望还的钱就有几万元,但我觉得值。
老乡信任我,就连两口子吵架,亲戚闹纠纷都要我去论个是非。前不久,一对年轻人结婚,双方父母都是我们的老乡,结果两家都要我去做主婚人。
一次,我路过医院,见一个年轻的女子蹲在地上,非常痛苦。我一打听,才知道这是个为婚孕妇即将临产,因为没有人也没有钱,医院不愿接收。我立即掏出手术费,年轻女子被送进快了产房…… 投李报桃 我接过那个废品收购站的时候,整个昌吉市也不过只有六、七家,当时的几家老板多不把拉拉车收废品的人放在眼里,说话做事都很不客气。
我则和他们大不一样,我把他们当自家兄弟,和他们有说有笑,总是把香烟摆在称上,算账的时候块儿八毛地从来不和他们斤斤计较,逢年过节我还会宰两头猪分成一份份的,他们交完废品,我都让他们带上一条肉回家。
我视他们为我的衣食父母,他们也以情相报。往往是,我的收购站面前排着长队,而其他的门前却非常冷清。 曾经辛酸:打的遭冷眼 换米面的时候,整天里在乡下跑,人总是灰土土的,加之那无以更改的乡音,在外面就会经常受到欺负。
别看我们灰土土的,但腰里还真揣着不少钱,有时候有急事,我们伸手很难有利利索索的出租车停在你面前,就是停下了,还用鄙夷或怀疑的目光看着你,有的赶紧制止就要上车的我,然后扔过一张报纸,要我垫了再坐。
还有一次,我骑着自行车,顺着马路右边走。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迎面撞了过来。我还没有开口,他就开始在那里破口大骂起来:“癞瓜子,你没长眼睛吗?你不会骑车子吗?” 这一类被人瞧不起的事情太多了,想起来就辛酸啊。
(来源:化学化工网)